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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仲達升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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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張春華親自耐心教導,柏靈將自己遇到的一些疑難問題一一問出。

張春華自小跟隨山氏學習掌家, 前幾年更是被山氏拉著突擊了一番其中的門道, 其中的各種問題與處理, 小技巧與心得她都還記得, 條理邏輯都非常清晰, 說起課來頭頭是道,柏靈用心聽著, 時不時認真點頭, 一臉學到了的表情。

“好在將軍府中的這些下人們都是新采購而來,一應的支出等都是從頭開始。”她拿來紙筆,為柏靈分析清楚其中條條框框。

柏靈聽著聽著,時而發出讚揚的驚呼聲, 她並不愚鈍,相反還很聰明, 只是曾經沒有機會來學。

在這批美人中, 就屬柏靈吟詩作賦最佳,她學了一身風花雪月的本事,也會一些識文斷字,現在學管賬持家,只覺得其中學問深奧玄妙,與曾經所學截然不同,是真正有實際用處的大學問。

柏靈對管家一竅不通,完全是從頭學起,因此她才會覺得張春華特別厲害, 心生崇拜之意。

“將軍能文能武,妾身太佩服您了,”柏靈由衷說道:“無論是征戰沙場,還是持家管賬,將軍都了若指掌,這世間恐怕沒有什麽事能夠難倒將軍了。”

柏靈眼中流露出崇拜之情,她這樣坦然直白的誇讚,倒是將張春華給說得不好意思了。

“哪裏的話,我還差得遠呢!”張春華臉一紅,笑著戳戳自己額頭:“我若真的聰明,就不會被人說沒腦子了。你是不知道,在軍中他們都背地裏喊我小夏侯,就因為我性子暴烈,之前沖動做錯了事。我罵了一頓主公,倒是留下了這樣的黑料,名聲都不好聽了。”

她這兩天總被奉孝先生敲腦袋,說她是榆木疙瘩,老不開竅,張春華被說得都有些自我懷疑了,她真有那麽懶嗎?遇上事情,她現在也願意動腦子了啊!

柏靈輕笑一聲,她對外頭的事情不了解,不可妄言,只柔聲安慰道:“將軍性格如此,陰謀詭計都近不得身,現在您有這樣的名聲也沒什麽不好,詭詐的小人懼怕您的性格不敢得罪您,光明磊落的君子因將軍的赤誠而親近您。將軍給人的印象深刻,已成定局,日後便是您變聰明了,他們還是會以為您是暴烈脾氣的人,不敢輕易招惹您,這是將軍因禍得福的地方啊!”

她來到張春華身後,力道適度地為她捏起肩膀,溫順地說道:“將軍習慣寫字低頭,這肩後會留下暗傷,如今年輕還不覺得,等過幾年可就要酸疼了,妾身為您按揉放松一下吧!”

張春華舒舒服服地哼哼,讓她按地舒坦極了,那纖纖玉手力度適中,伺候得非常到位。

自從後院裏多個柏靈,張春華的生活舒坦指數直線上升。要知道,自從小桃嫁人後,張春華身邊就不留貼身婢女了,一來是沒必要,二來是太麻煩。

柏靈低眉順眼:“況且人們常說只要願意進學,再晚都不嫌老,還請將軍不要妄自菲薄。在妾身看來,將軍您是頂好的。”

柏靈翻著花樣誇張春華,將她捧得高高的,這朵溫柔的解語花呀,真是可愛急了!

張春華不好意思說道:“快別誇我了,咱們接著上課,你還有什麽別的問題嗎?”

柏靈拿過張春華寫的文書,嫣然笑道:“有這些足夠妾身消化一陣子的了,只是妾身還有些其他事想要問問將軍,只是不知是否會冒犯將軍呢?”

“你說吧,現在四下無人,你我都是女郎有什麽冒犯不冒犯的,”張春華不在意地說道。

“妾身想問,司馬從屬知道將軍的真正性別嗎?”柏靈小心翼翼打量張春華的臉色,輕聲詢問道。

張春華稍稍楞住,她回答道:“仲達當然是知道我性別的,此前我險些暴露了性別,還是仲達幫我掩飾的呢!”

柏氏垂下眼,不安地捏了捏衣角,她心想:果然如此。

那麽司馬從屬對將軍的心思,可就昭然若揭了。

柏靈心中足有九成把握,司馬懿對他們將軍有別樣的心思,否則誰家下屬會天天登門拜訪,想盡辦法與他們將軍獨處呢?

如果說這樣還不算奇怪的,那麽他莫名其妙對自己的敵意又是從哪兒來的呢?柏靈是將軍的妾室,本應與將軍的下屬之間沒有利益沖突。她唯一能夠想到的便是司馬從屬喜歡他們將軍,因此才會對她心生不滿。

“你怎麽了突然問我這個問題?”張春華見她神色不安,好奇問道。

“那麽,將軍可知司馬從屬的心思?”柏靈猶豫著問道。

“仲達的心思嗎?”張春華摸下巴思索:“其實我也不是很知道了,但我可以肯定他與我關系最好了!”

柏靈心頭跳了跳。

卻聽張春華說道:“人們常說男兒志在建功立業,仲達的兄長官至司空府主薄,此前主公也有想要征辟仲達前去做事,仲達裝病拒絕。我看他一心想要留在我帳下做事還挺高興的,仲達是重情重義的人,他寧願放棄司空府的高職,也要來幫我,果然是我最好的知己了。”

柏靈抽了抽嘴角。後腦勺滴下一滴汗。

她不敢置信地問道:“就只是知己嗎?”

張春華不解,好笑問道:“不是知己難不成他還看上我了?”

柏靈心中慌了一瞬,表情中不禁帶了一絲異樣。

張春華哈哈笑道;“不可能的,仲達與我是君子之交啊!此前我們陰差陽錯,險些議親了。還是他想法子把這事給擺平了,而且我聽仲達說了,他不想娶媳婦!”

張春華苦思冥想,曾經的記憶有些模糊了,可她確實聽司馬懿親口說暫時不願娶妻。

“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,”張春華笑道:“你別看我與仲達走得近,我們交好如同兄弟,坦坦蕩蕩,從不做出格的事。”

柏靈見他們將軍就是這反應,不知該幸災樂禍多一些還是該同情司馬從屬多一些?

她想到自己未來生活都仰仗將軍,好奇追問道:“那麽將軍可有想過自己將來?是要一直做男裝打扮還是日後會恢覆女兒身嫁人呢?”

這也正是柏靈所擔心的,若是他們將軍日後嫁了人,她可怎麽辦呀?

“順其自然就好了,”張春華認真說道:“是女兒家就一定得嫁人嗎?我要是沒遇上合適的,便是一輩子做郎君打扮也沒什麽不好。”

“郎君們能做的事我也都能做,征戰沙場、建功立業,誰說女子不如男,”張春華自信說道:“我自幼時便向往這外頭的生活,不想像尋常女子一般養在深閨之中,我又有天生的大力氣,如此天資不出去成就一番事業豈不可惜?你說要是讓我日後嫁個人不能去往外頭,整日裏在一寸天地相夫教子,我非得被逼瘋不可。”

柏靈目光灼灼,崇拜又著迷地看著她。

原來這世間竟真有這樣的奇女子,生來就像陽光般耀眼,有那魄力,打破世俗的枷鎖,做常人所不能做的事,過尋常女子想都不敢想的生活。

對比之下,柏靈只覺得將目光放在後宅中,放在如何去取悅男人的自己格局要小得多,心中自行慚愧。

“將軍覺得像妾身這樣將全部精力都局限於內宅中的女子,是否特別可悲呢?”柏靈心思敏感,她有些黯然,自嘲地問道。

張春華奇怪道:“你怎會有這樣的想法?時下時局就是如此,這天下教條對待女子多苛刻,我才是特立獨行的那一個。這裏頭哪有什麽可悲不可悲的,世道雕零,能活著就是幸運!”

張春華思路清晰,她安慰柏靈道:“你的世界有多寬廣,取決於你的眼界有多寬廣。每一個人的世界都是獨一無二的,就像主公他的世界裝了整個天下,為了這天下什麽東西都可以犧牲,包括他自己。人們常說司空大人官至高位、權傾朝野,是多麽風光,誰又能知道為了這天下,主公失去了什麽呢?”

張春華想了想,突然溫柔地笑了,像是想起了某個重要的人,周身氣息都溫和不少。

柏靈怔楞,她暗道:將軍平日裏威嚴銳利,現在笑起來柔情似水,像是冰雪融化的美景,太難得了。

卻聽張春華說道:“再比如我的母親,就是內宅女子,可這沒有什麽不好,我與阿父都會保護好她,讓她幸福快樂活一輩子。”

“令堂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,”柏靈柔聲說道,心中不無羨慕。

能夠生出將軍的女子,必定也是位奇女子!

說起這個,張春華就要頭疼了,也不知阿娘幾時才會想通,別再執著於將她嫁出去的事兒了。雖說有阿父給她兜著,她還是心慌慌不敢回家去面對山氏的眼淚。

柏靈鼓起勇氣說道:“將軍,妾身想要增長見識,將眼界更拓寬一些,或許是因為有將軍珠玉在前。妾身也不甘落後將軍太遠了。”

張春華驚訝道:“你該不會也想上戰場吧?”

“怎麽會呢?”柏靈噗嗤一聲捂嘴輕笑起來:“妾身只是想讓將軍準許妾身多看些書,雖不能與將軍並肩,妾身卻願意學好知識、潛心進學,做好將軍的賢內助。”

“只是多看些書,哪用得著繞這麽大的彎子,”張春華爽快說道:“但凡是我書房有的書,盡可拿去看,若是沒有的,你想要些什麽,我也可以幫你去搜集來。”

柏靈欣喜,感激道:“將軍對妾身這般好,妾身無以為報。”

“以身相許倒是不必了,替我管好這個家吧!”張春華說道:“我呀,現在最不耐煩的就是掌家理財,待人接物。等教會了你,我就可以偷懶了。這些時日以來,我看你心思純正,是可以信任的人,只希望你別辜負我的信任才好。”

張春華說是說自己想偷懶,又何嘗不是在給柏靈安身立命的籌碼呢?柏靈心中感激將軍形同再造之恩,更加刻苦學習,只求能夠早日幫助到她。

次日,張春華在柏靈的溫柔呼喚下迷迷糊糊醒來,一大早有人叫她起床,幫她洗漱穿衣裳,她全程迷迷糊糊打著瞌睡,還有人替她梳頭正發冠,等一切弄好了,張春華的瞌睡蟲也清醒了,面前擺著熱乎乎的早膳,呼啦啦吃完就可以出門了。

這可比她一個人時候爽得多!張春華心想道:難怪人們常說溫柔鄉英雄冢,最會腐蝕人心,像這樣貼心的溫柔鄉,連她自己都要沈醉其中了。

張春華先去北營地點卯,一上午忙完,下午又來到了戲忠府上,與郭嘉學習兵法謀略。

“先生,今天我們大概學到孫子兵法最後一部分了吧?”張春華興致勃勃。

張春華幾乎天天來找郭嘉,不知不覺間,這聲先生已是喊得朗朗上口。

郭嘉不置可否,以手指屈起,輕輕一個爆栗就敲上了她的腦袋。

“你小子,以為學好了註釋就算學成了嗎?不能活學活用,這些東西都只是紙上談兵罷了。”郭嘉涼涼說道。

張春華捂著額頭,瞪圓了眼睛:“哪能算紙上談兵,我也要有機會能用這些計謀去實踐不是。再說我若不學其他的,就照著孫子兵法來照本宣科,這樣也不成啊!”

“有些計謀從古至今百用不爛,但看你是如何使用它。”郭家老神在在搖了搖手中的扇子:“還說沒機會實踐,機會可就在眼前,接下去你可以準備起來了。袁紹已死,其子袁譚袁尚互不相服。又有郭圖逢紀等謀臣在其中煽風點火,一旦他們反目,

就是主公攻打他們之時。”

張春華說道:“等啊等,等啊等,等到都入夏了他們還沒打起來。”

“這不還沒入夏嗎?”郭嘉說道:“你這急性子幾時能改一改?行軍作戰講究天時地利人和,時機未到貿然進攻事倍功半。”

“反正我是已經準備好了,”張春華無奈道:“就是不知主公這次會不會派我去。”

郭嘉肯定道:“此為必勝之戰,主公一定會派你前去。”

張春華不解道:“為什麽?就因為我現在在夏侯將軍帳下做事嗎?”

“夏侯將軍這次倒是不一定會去,”郭嘉說道:“你怎麽問題這麽多,還不快將孫子兵法給背熟了。”

“我們都這麽熟悉了,先生就不要賣關子了啊!”

郭嘉瞥了她一眼,挑挑眉,就不告訴她。

“你等主公調令就是了。”

總之就是緊閉著嘴不多說,任你急得抓耳撓腮也不說。

這時陳宮飄來對張春華報喜訊,他樂呵呵地說道:“將軍,戲大人說,他願意在斷氣後來找您簽鬼將契約了。”

張春華翻書的動作微微一頓,驚訝極了。

陳宮感慨道:“戲志才之才策謀略,乃當世之奇士。若有他相助,可抵千軍萬馬!”

這麽厲害的嗎?厲害成這樣的大人物,怎會提出要與她簽鬼將契約?

郭嘉見她發呆出神,搖著扇子問道:“還有什麽問題嗎?”

張春華小聲說道:“這麽久了,我來尋先生,至今沒見您回過一次自己府中,先生與戲大人關系真好啊!”

郭嘉聲音低沈磁性,他緩緩道:“志才與我是知己好友,他懂我,我也懂他,在潁川時還是文若介紹我倆認識的,我們共談天下局勢,經史子集,自此一見如故。”

“先生與戲先生誰更厲害些?”張春華好奇問道:“主公稱先生為奇佐,人們常說戲先生也是奇士。”

郭嘉嘆道:“志才才智謀略,在我之上,只可惜天忌英才,慧極必傷。”

郭嘉心情沈重,不再多說,張春華更好奇了,只是她到底與戲志才沒什麽關系,不可貿然接近他鬼魂被束縛的那間屋子。

“將軍不用著急”,陳宮說道:“戲先生說了,等他斷氣了就來找你。”

陳宮撫摸胡須,高興地舌頭都閃了。

這挖到了戲志才的成就感,就像是完成了兩國邦交,又像是天降橫財,足夠陳宮樂上許久。

陳宮暗道:如此將軍身邊再也不是只有我一個文臣鬼將了。

多了個人來一起操心將軍的問題,真好!

陳宮飄去與戲忠說道:“我們將軍府中特地設了個祠堂用來給我們供奉,等戲大人死了,立個牌位,也能接受到美酒佳肴了。”

戲忠鬼魂品嘗到曹操送給張春華的佳釀,陶醉地瞇起了眼,他暗暗告戒自己一定要記住這件事,得把牌位給將軍張華,這樣他以後才有酒喝。

“我若是回到身體能記著事情,一定讓人將我的骨灰連著牌位一起給張華送去,”戲忠感慨道,在心裏頭不斷惦記著這件事,重覆給自己暗示,這件事情超級重要啊!關系到他日後鬼生的幸福程度。

不久以後,司馬朗向曹操舉薦了司馬懿,就連說辭都已經準備恰當了。

“主公,我二弟司馬懿少年人心性,此前一心為知己做事,而今張華將軍已經官至衛將軍,帳下又有賈詡大人幫助,是不了亂子的。我曾私下勸說他,讓他應下主公的征辟,結果少年人意氣用事。將好兄弟看得比官職還重要。”

曹操並不在意司馬懿裝病的事,他聽罷哈哈大笑:“這兩年輕人怪有意思的,我既然此前已經成全了張華給她留個智囊,自然不會在意他想扣下司馬懿為他做事了。”

司馬朗對曹操說道:“並非是屬下對張華將軍有偏見,而是屬下這二弟天生就是固國/安/邦的人才,跟在張華將軍身旁做從屬,只是處理一些軍務文書實在是浪費了他的才華。主公如今求賢若渴,關中又百廢待興,正是需要像這樣的人才啊!畢竟要論農桑發展,吏民管理,仲達頗有心得。主公若不信,可召集仲達來考校一二,一問就知屬下有沒有誇大其詞。”

曹操見司馬朗信誓旦旦,不由心動了。他命人將司馬懿宣入書房中傾談良久,從天文地理到詩詞歌舞,從戰事征伐到世事人情,司馬懿對答自如,沒有不會的。

談性正濃時,曹操嘆道:“時下因我位高權重,常常招致朝野謗議,想當初我被舉孝廉時尚且年輕,沒什麽名聲。有那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做對比,人們常將我視作平庸愚昧之輩。此後我擔任濟南相,一直努力革新,除殘去穢,卻得罪了士族豪強和陛下身邊的侍從近臣。我為避免災禍連及家人,於是稱病辭官回鄉。本想避居僻遠之所。斷絕往來賓客。待天下清平再出來建功立業,不曾想世事變遷,戰禍紛繁,為自保,我領兵打仗,出生入死。為一腔抱負,我結交了志同道合的知己,共同為這漢家天下征戰南北,平定叛亂。我一心匡覆漢室,想做那為這世道帶來太平之人,卻總有人懷疑我狼子野心,要將陛下取而代之。”

司馬懿聽了感慨說道:“論語雲‘三分天下有其二,以服事殷周之德可謂至德矣。主公一心為漢,是效仿周文王之義氣,可堪至高無上的品德了。”

曹操聽後,欣然說道:“仲達之言正合我意,我多年來所思所想所追尋的正是周文王之義啊!”

曹操十分欣賞司馬懿的進退有度,這位年輕人才思敏捷,有他當年年少時意氣風發的影子,他正是求賢若渴的時候,當下便將司馬懿征辟入司空府中任職。

司馬懿對曹操恭敬說道:“衛將軍張華真心待我,我卻因為想要一展抱負而離開了他,對於他的厚愛,我終究是愧對於他,不知該如何對他開口。”

曹操聽後,笑道:“無妨,張華那邊孤會給予她補償的。”

曹操暗想:司馬懿之能留在張華身邊做個從屬確實是屈才了,關中百廢待興,正缺人用呢!至於對張華,曹操雖然在司馬懿面前信誓旦旦,卻並不打算多給什麽交代,畢竟他才是主公,而張華是他的下屬,他破格提拔下屬的下屬這有什麽不對嗎?

曹操不確定地想著,他稍稍有點心虛,都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當天夜裏曹操就做了個噩夢。

夢裏,張華指著他鼻子臭罵道:“你這老色鬼,害死了我兒子子修還不算,如今竟還與我爭奪仲達。”

曹操稀裏糊塗地反駁道:“子修怎麽成你兒子了?”他再仔細看,不知幾時起,張華的臉竟是成了丁夫人的臉,他的夫人秀眉倒豎,兩眼噴火,將曹操罵得狗血淋頭。

曹操百口莫辯,委屈巴巴,驚魂未定地醒來。

他冷靜了一會兒,推開窗望了望外頭明亮的月色,心中一片惆悵,對丁夫人的思念如潮水般湧來。

他想夫人,又不敢去看她,怕她冷若冰霜的臉,怕他拒他於千裏之外。

“罷了,還是想法子給張華先補償吧!”

曹操輕嘆一聲,喃喃說道,關上窗戶又去睡了。

次日,正巧遇上曹丕來找曹操,他對曹操說道:“父親,我自幼廣學博覽,在您的嚴厲督導之下成長,如今已通讀史論,學透五經四部,諸子百家之言。我六歲時,您親自教會了我射箭,我八歲時,兄長教會了我騎馬,自我十歲以後就隨您與兄長征戰南北、鍛煉見識。而今我又隨張華、樂進等將領練武,鍛煉自身體魄。我已經十五歲了,到了能夠幫您分擔煩惱的年紀。丕懇請父親給我一次機會,讓我能出去歷練一番,向父親證明我的能力。”

曹操驚訝對曹丕說道:“子桓還未成家,怎麽先想著要立業了?”

曹丕說道:“大丈夫不該拘泥於兒女情長,兄長去的早,父親身邊沒有能夠幫您分擔的兒子。您一個人過得辛苦,我只願能早些長大,為父親排憂解難。”

曹操沈默了片刻,他非常欣慰曹丕的成長,對他和顏悅色說道:“你若去外頭歷練,機遇與風險並存,你現在又是我如今的嫡子,何須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?”

曹丕肅容道:“父親十多年來征南闖北,創下赫赫基業,虎父無犬子,丕也不會懼怕即將面臨的挑戰。”

曹操笑道:“我聽說你與張華學了幾手功夫?”

曹丕腦海中想到那柔到極致的柔拳,還有張華半點不痛苦的劈叉,臉色微微變了變,他無奈說道:“丕只學了些皮毛,都是些鍛體之法罷了。”

“也好,你多與張華好好學學。”曹操面不改色說道:“此次北伐,你就跟著張華去吧!”

曹丕面露驚喜之色,他知道父親這是答應了。

曹操則心想,我剛把司馬懿征辟來了,張華身邊腦子不夠用,那就拿子桓補償他吧!子桓的腦子也好使,還能好好鍛煉他們,可謂是一舉兩得。

曹丕喜悅於曹操答應讓他去北伐歷練,卻不知自己是被這坑兒子的爹,將他當作補償禮物丟給了張華。

司馬懿也沒想到,自己深思熟慮、下定決心去跨出的一大步,反倒把他心腹大患的勁敵給擠到了張春華身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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